2025年5月24日 星期六

為何要去故宮看書法真跡?

圖一: 顏真卿「劉中史帖」

生活在21世紀的臺灣,我們不必是世家大族,不必是豪紳富商收藏家,就能欣賞到書法史上頂級名家的作品。


儘管科技日新月異,國立故宮博物院甚至提供線上、免費、高清數位版本的書畫內容,但有機會,還是強烈推薦喜歡書法或正在學習書法的朋友,一定要常常到故宮去看真跡。原因有三:


ㄧ、見識到墨色的細膩變化


董其昌說「字之巧處在用筆,尤在用墨,然非多見古人真跡,不足與語此竅也。」


線上高清圖片或許能展現細節筆觸,但經過調色、壓縮或轉換為色光後,墨色層次會趨向更濃、對比更強、邊緣銳利化、色調扁平,就難以想像「墨色溫潤」是何境界。


尤其是初入門時,多半臨摹「碑帖」。能流傳至今的碑帖結構都不差,但這些優秀的書法作品刻印時,筆劃已經被雕刻師修飾一次;經反覆拓印,水平更是參差不齊。再將這些拓本印刷後,無論放大多少,都難以有真跡的三四分。有機會見到紙本、絹本真跡,方可能見識到豐富的墨色變化。


以本次「筆墨見真章」展覽中的顏真卿的墨跡本「劉中史帖」為例,儘管顏色偏暗,但卻是顏真卿難得一見的行書作品。其用筆活潑多變,那刻意拉長的「耳」,更見墨色的變化與遒勁的筆力。通篇一氣呵成,在最後四字「吁足慰也」情緒達到飽滿,令閱讀者也能領略書寫者當下的心情,真真「見字入面」的書寫境界。(圖一經過壓縮,無法完全呈現現場觀看時的色澤)




二、大小的震撼


印刷品給我們的規格,多是書桌大小,便於翻動的畫面。而字的大小則是:要多大,有多大。實際見到真跡後才發現,原來一直在臨摹的「禮器碑」,每個字都好小。而明清大字書法作品掛在牆上遠觀,又有不同的觀看體驗。


散氏盤雖洋洋灑灑19行357字,通篇刻在直徑約50公分的盤面,而「筆墨見真章」這個展廳的吳昌碩 篆書三言聯(90x 22.5)、齊白石 篆書中堂(137.3x 33.2)隨便一兩個字,就是整篇散氏盤銘文的大小。這樣的大小震撼,唯有親臨現場方能感受得到。


圖二:  吳昌碩 篆書三言聯





三、意外之喜

故宮自2017年開始推出「筆墨見真章」展出歷代書法作品,平均每年2-3檔,讓海量的館藏珍寶輪流呈現在國人面前。每次參觀,總有意外之喜。這些優秀書法家們或許不曾被推崇追捧,但藝術成就卻絲毫不遜色。


以本次展覽的「豐坊」的「各體書書訣」為例。有些書法家會藏私,只傳本族子弟或嫡系弟子,而豐坊則大大方方分享他習書的經歷與體悟,甚至特地以各種書體,來論述該書體的書寫要訣,簡直炫技,讓人心悅誠服。

圖三:  豐坊 書訣(楷)


圖四:  豐坊 書訣(行)


圖五:  豐坊 書訣(篆)


圖六:  豐坊 書訣(草 / 隸)



另一個意外之喜,是在顏真卿的行書「劉中史帖」後面發現「文徵明」的跋,雖然大家都知道文徵明的小字精采,但真的看到那娟秀典雅的小楷,真是賞心悅目。像這樣在國畫中題字或在重要作品後續跋,或許翻遍專書與網站也找不到,卻在離我們這麼近的故宮博物院,隨處可見。


圖七:  文徵明 跋「顏真卿劉中史帖」



以上就是推薦大家,有空多到故宮走走的原因,書法作品的真跡,離我們可以這麼近,真是太幸福了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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